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約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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約定

隨後,燕郝雲一直心不在焉的。

思緒都集中在明晚可能會發生的事上了。

這情況一直持續至隔日。

崔父望著請安後就沈默不言的二女婿。

“郝雲,可是有煩心事?”

燕郝雲陷入思緒,不作回應。

崔霖兒走近,疑惑地朝他晃晃手,大聲呼喊,“郝雲姐夫!”

這一聲嚇得他下意識向後退去,手不慎劃落茶盞。

“咣當!”茶盞碎了一地。

燕郝雲慌張起身,“抱歉!霖兒你可有受傷?”

他上下打量崔霖兒。

見崔霖兒不似受傷,他轉身拾起碎片,眸中滿是愧疚。

這價值不菲的茶盞竟就這般被他摔碎了,著實可惜。

崔霖兒深知他這不講理的倒黴體質,趕緊扯住他,“郝雲姐夫你不必如此,讓人來清掃便是。”

不然被劃破指腹就糟糕了。

崔父也擔憂地點頭,“是啊,你這孩子今日怎麽了?魂不守舍的。”

燕郝雲搖頭,“我沒事,父親不必為此憂心。”

他只是為今夜會發生的事而感到緊張而已。

崔父招手,讓他坐到身側。

他乖順地過去,卻在邁步之際被徐溫溫喚住,“郝雲,小心腳邊!”

他楞了一瞬,註意到面前有一塊被彈飛的碎片。

他趕緊挪開腿,一臉感激,“謝謝姐夫提醒。”

徐溫溫無奈,“你今日真的不太對勁兒,若有煩惱,不妨說於我們聽。”

崔父拉過他的手輕拍,“是啊,一家人相互幫助是應該的。”

燕郝雲耳尖微紅,“真的沒什麽……”

這事他哪可能說得出口。

因著擔憂他的情況,崔父在這之後留住他,與他促膝長談,試圖緩解他的情緒。

崔霖兒也盡力聊些歡快的話題。

燕郝雲這才無暇多想,放松地回應著他們。

直到門外傳來通報,他再度陷入無措。

崔父聽著來人通報說崔靜來了,不由感嘆,“時辰過得真是快,天都逐漸暗下了。”

轉眸卻發現已然放松的二女婿再度緊繃著身子,視線頻頻向外望。

他微感疑惑,“靜兒欺負你了?”

“怎麽會!才沒有呢!”他用力搖頭。

“那為何你如此坐立不安?”

“不是這樣的……”

話音未落,崔靜踏門而入,“父親。”

崔父應一聲,眉心微皺,“靜兒,你對郝雲做些什麽了?”

“?”她瞥一眼不敢回望的人兒,“沒什麽。”

見他們小兩口都不願多說,崔父嘆口氣,“你們都長大了,我相信你們能自行解決的。”

“但若有何事需要幫忙,且知會我一聲,明白嗎?”

燕郝雲感激不盡,“會的!謝謝父親!”

回院子的路上,燕郝雲盡量離她一步遠。

思緒紛雜,連她已然停下也未察覺,徑直撞上去。

崔靜穩住他身子,“有煩惱?”

燕郝雲雙頰緋紅,搖搖頭,快速倒退幾步。

她挑眉。

她每走近一步,他就倒退一步。

她抿唇,難道她真的對他做些什麽惹他不悅了?

見他始終垂首不看她,心底冒出淡淡的不愉。

她牽住他的手,強硬地將人拉入懷中。

“!”燕郝雲瞪大眼眸,一手抵在她胸前。

下一刻,他環顧四周,只見下人一個個都撇開頭。

“妻、妻主?”心臟不受控地快速跳動。

崔靜凝視著他,想從中瞧出個所以然來。

燕郝雲被盯得不自在,羞躁地推開她,隨即牽住她的手快速回去。

他將她拉至軟榻,讓她坐下。

他則落坐於旁側。

崔靜側眸望他,“不躲了?”

“?”燕郝雲疑惑,“什麽?”

她揉揉他的頭,“方才不是一直不想接近我?”

他扯住她袖子,底氣微微不足,“……才沒有。”

只是不好意思而已。

他打量她淡定從容的面容,微微不服。

怎麽似乎只有他在意?

他鼓起臉頰,正欲開口,她卻驀然湊近。

柔軟的觸感自唇上傳來,他不由瞪大眼眸。

隨即他放松身子,配合著她。

在察覺腰間搭上一只大手後,他頓時回神。

崔靜並未有過多動作,退離些許後,嗓音沙啞,“剩下的今夜再繼續。”

他臉頰噔地爆紅。

他惱羞成怒,湊前咬她一口。

因為這一小插曲,燕郝雲接下來都縮在軟榻上,心不在焉地翻閱著話本。

以前極其喜愛的故事在這時都索然無趣。

他不時悄悄瞄向身旁的崔靜。

徐溫溫送的那本早在昨日就被她沒收,也不曉得藏哪了。

回想起昨日的事,他的雙頰再次不爭氣地發燙。

他將臉埋進話本,反省自己。

平覆心情後他才拉下話本,卻被近在咫尺的容顏嚇到。

“咚!”他猛地後仰,後腦勺直接撞上墻壁。

“嘶……!”好痛!

眼淚都溢上眼眶,似乎隨時都會流下。

崔靜本意想看下他又怎麽了,未曾想會嚇到他。

她攬過他,替他揉著疼痛處,“抱歉。”

他輕吸口氣,扯起唇角,“我沒事呢。”

可惜溢滿淚水的雙眸使他這話不可信。

她抱住他,安撫性地揉搓後腦勺。

他靠在她肩窩,嗅著熟悉的氣息,下意識地輕蹭幾下。

雙手揪住她衣衫。

崔靜動作一頓,隨即繼續。

慢慢地,燕郝雲睡覺了。

昨夜思緒紛雜使他睡得不好,如今安心感圍繞周身,令他忽略腦袋的疼痛,陷入睡夢。

等他再次醒來,房中早已沒了崔靜的身影。

他慌張起身,開門詢問:“雲昔,妻主呢?”

“少爺,你醒啦!”雲昔神色放松,“二小姐在書房。”

他點點頭,提步就朝書房而去。

迎面就瞧見守在門外的青依。

青依行禮,“二少夫人。”

燕郝雲點頭,“方便入內?”

青依頷首,往旁邊挪一步,“二少夫人請。”

他放輕動作地推開門,探頭一看。

見到落坐在書桌前的崔靜時,心跳微微加速。

聽見聲響,崔靜擡頭望過來。

燕郝雲眨眨眼,“……我只是來瞧瞧你在做什麽。”

崔靜直視他,“過來吧。”

他亮起雙眸,靠近她。

她拉住他,伸手揉揉他的後腦勺,“可還疼?”

他趕緊搖頭,“已經無礙了。”

見他不似在忍耐,她才收回手。

燕郝雲瞥向桌面,瞬間被圖紙上的墨跡所吸引。

“妻主!這是你畫的?”

“嗯,尚未完成。”

“很好看!期待成品!”

她眸底劃過笑意,“嗯。”

然而,見他註意力始終落在她所繪的陶瓷圖紙,她心底稍感不愉。

她手臂使力,他頓時跌入她懷中。

“!”他訝異,一手撐住她,穩住身形,“怎麽了?”

她抿唇,靜默不言。

他疑惑,欲要起身卻被腰間的手阻攔。

“?”他試了幾回都無法起來後,索性放棄掙紮,主動在她懷中尋個舒服的位置。

見她依舊不言語,他微鼓起臉頰,“妻主,你不說,我不明白啊。”

崔靜:“……”

她不是不說,而是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何會這麽做。

見他不開心地揪她垂落肩上的發絲,心情莫名有些好轉。

她這是不願意他的註意力投在別的事物上吧?

自從娶了他,她似乎也有不小的變化。

趁他不註意,她悄悄將圖紙翻過來,面朝下。

……

時辰一點一滴地緩慢流失。

天色漸漸暗下,柏林鎮各家戶都點亮起一盞盞的燈火。

崔靜坐於軟榻,望著魂不守舍,坐立不安的人兒。

方才用膳時分明還挺正常的。

這回不曉得在想什麽,肉眼可見的慌亂。

此時,門外傳來雲昔的聲音,“二小姐,熱水備好了。”

“嗯,端進來。”

熱…熱水?

燕郝雲望著雲昔領著一夥人出入,思緒飄散。

這麽快就到時辰了……?

他不敢瞥向她,直盯著桌上的茶盞。

待雲昔等人都退下後,他才似尋回嗓音,“……妻主,你先洗吧?”

他還需要情緒上的準備。

崔靜頷首。

然而,聽著隱隱約約傳來的劃水聲,燕郝雲臉頰滾燙,掩耳撲在桌上。

以至於崔靜出來了,他也渾然不知。

崔靜揉揉他的頭,“換你……”去。

“!”燕郝雲反應極大的跳起身,連連後退,“我……我這就去!”

話落,人已經沖到屏風後。

“……”崔靜的手僵在半空中,隨即緩緩收回。

聽他這大嗓子,看來精神挺好的。

燕郝雲平覆著心情,這才註意到自己忘記喚雲昔了。

可是想到屏風的另一側是使他心緒紛亂的崔靜,他抿抿唇,自行沐浴。

這回雲昔不在,他才察覺房中極其寂靜。

水流動的聲音似乎也倍增了。

他放輕動作,盡量讓一切聲音都降得最低。

在裏邊磨蹭好一會兒,他才願意面對現實出來。

崔靜讓他坐下,輕柔地替他擦幹水跡。

感覺到溫柔的觸感,他整身不受控地泛紅。

崔靜自然也發現了。

只是他的身子要緊,不能因她而感冒。

待發絲幹得差不多,她才伸手將始終紅著臉頰的夫郎擁入懷中。

“!”

她揉揉他的頭,“是時候兌現你答應的事了。”

他身子一僵,隨即卸下一切防備,靠在她懷中。

細小的嗓音傳來,“……隨妻主高興……”

崔靜眸子微暗,抱起他就往床榻而去。

接下來的事,燕郝雲已經無暇多想。

只覺得自己猶如飄浮在水上的浮葉,隨著河流擺動。

時而綿軟溫情,時而波濤洶湧。

淚水也不受控地溢出泛紅的眼眶。

崔靜停下,以指腹替他試去淚水,嗓音暗啞,“疼?”

聞言,燕郝雲用手掩臉,羞躁道:“不許問……!”

見狀,她眸底染上笑意,繼續肆意撩撥河流,使浮萍因她而動。

燕郝雲緊緊抓住她的背,細碎的音腔漏出,鼓舞著崔靜。

然而此時,燭火卻不明原因的熄滅了。

大片的黑暗強勢湧來,侵蝕他的視野,暗無亮光。

燕郝雲瞬間不受控地顫抖起來。

察覺房內昏暗,崔靜頓時停下動作,安撫驚惶得抓緊她的夫郎。

“沒事,我這就去……”她話未說完,他察覺她要抽身離去,趕忙摟緊她。

“……留下……”他不肯松手,臉埋在她肩窩,嗓音綿軟,“繼續……”

她抿唇。

他都已經害怕得渾身驚顫了,她哪還有這心情。

感受到她執意起身,腦袋已經混亂不已的燕郝雲不曉得從哪兒使出的力氣,狠狠將她翻轉過來。

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,某處也因為這翻轉而受到刺激。

他嗓音隱含哭腔,摸著黑貼上她的唇瓣,“笨妻主……我…想要……”

羞恥之情勝過害怕,他軟綿無力地趴伏於她身上,等著她的回應。

被他如此撩撥,饒是聖人都把持不住,更何況只是凡人俗子的崔靜。

她再次取回主動權,大手在黑暗中溫柔地揉揉他的頭,“受不了就說,別硬撐著。”

隨後,也不曉得過了多久,燕郝雲腦子內早已忘卻周身的漆黑,全身心都落在她身上。

他曾經極其害怕黑暗,因為這會使他回憶起幼時仿徨無助,身邊空無一人的孤寂恐慌。

然而現在,他雖然依舊瞧不見任何事物,腦袋後那始終不曾停下安撫的大手卻令他安心不已。

淚水滑落,心底深處埋藏的驚恐,化為泡影逐漸飄散。

當一切都回歸平靜,崔靜這才下榻點亮燭火。

她以指腹輕輕揉搓他微微紅腫的眼尾。

陷入夢中的燕郝雲無意識微微皺眉。

崔靜眸底蘊含魘足與心疼,俯身在他額間印上一吻。

隨即她打量一室的狼藉,與他身上遍布的印跡,微感無奈。

這人倒是舒坦,扔下她進入了夢鄉。

她戳戳他的臉,認命地在大半夜清理著這一切。

直到後半夜,她才能如願躺下。

她甫一躺下,一個溫熱的身子就貼上來,抓住她手臂。

她側眸看向抱住她手臂睡得香甜的夫郎,柔意溢上瞳仁。

她輕輕將人擁入懷中,合眸睡下。

翌日,燕郝雲睜眼的剎那,就瞧見近在咫尺的面容。

他楞了片晌,待回憶回籠,他臉頰噔地發紅。

他……他們真的…真的那什麽了!

他羞躁喚道:“妻主……”

崔靜揉揉他的頭,瞧他眉眼間尚有疲憊,輕聲道:“時辰尚早,你能再歇一會兒。”

他輕晃腦袋,“不必。”腦海內關於昨夜的場景在回放,他哪還睡得了!

說是這麽說,他卻在這溫暖舒適的氛圍下,眼皮漸沈。

說實話,這都要怪妻主。

也不曉得她周身圍繞著什麽,每回有她在,他都睡得特別安逸舒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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